“陆一通,你敢打我?!”
萧沁棠捂着自己发烫的面庞不敢置信。
“打,打你怎么了!”
第一次打人,陆一通本来有些心虚。
但周围下人们都悄悄看着,自己母亲在旁边还哭着,作为一个男人,陆一通不允许自己退缩。
他甚至扬起巴掌,更进一步地威胁,“萧沁棠!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!
这些日子,我已经忍你够久的了,你别自己心里没数!
平日里耍耍小脾气也就罢了,现在竟然还敢顶撞辱骂我娘,你这未免也太猖狂了些!”
“你忍我?”
萧沁棠不敢置信。
成亲这么久,明明是她在处处忍耐,现在被陆一通一说,怎么全反过来了?
还说她猖狂……
呵。
萧沁棠冷笑,心想事情既然闹到这个地步,那也不必装了。
猖狂就猖狂,总比受欺负强!
这么想着,萧沁棠看向抱月,“去,把我鞭子拿来。”
“是!”
抱月重重点头。
她早就看够了自家小姐伏低做小的憋屈样子,现在见萧沁棠又支棱起来,她心里比谁都开心。
于是立马掀开陪嫁的樟木箱子,她将里面压箱底的鞭子拿了出来,双手递给萧沁棠,“小姐,给!”
“你……”
见萧沁棠冷着脸拿起鞭子,陆一通心里一紧,两条腿不由自主地想向往后撤。
但自己母亲在后面挡着,他也不好撒腿就跑。
于是强压着逃跑的本能,他不满地质问,“萧沁棠,你衣裳箱里藏着个鞭子做什么?!”
“什么叫藏?”
抱月口齿伶俐地反驳,“我们家小姐出身武将世家,出嫁时陪送个鞭子很稀奇吗?要不是怕出人命,我家小姐还想带剑呢……”
“闭嘴!”
听见抱月区区一个丫鬟都敢反驳自己,陆一通心中不爽,“我跟你家小姐说话,几时轮到你插嘴了!没规矩!”
“你才闭嘴!”
见都到了这个时候,陆一通还敢冲自己的人耍威风,萧沁棠忍无可忍。
她狠狠一鞭子抽在陆一通身上,开始给他立规矩,“陆一通我警告你,少给我摆出这种一家之主的派头!你别忘了,你是因为谁才有的今天!”
想到自己砸在陆一通身上的那么多银子,萧沁棠心里滴血。
不等陆一通回过神来,她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,不忿道:“本小姐在你身上可是砸了上万两银子!上万两银子啊,本小姐砸条狗,狗都会摇尾巴了,砸你身上却连个响儿都听不见!你娘整日痴心妄想踩在我头上给我立规矩也就罢了,让你陪我回个娘家都不肯!
我要你这么个玩意儿有什么用!”
“够了!”
陆一通暴怒。
他忍着生疼,连忙一把抓住鞭尾。
瞪视着萧沁棠,他威胁道:“萧沁棠,你给我适可而止!你……”
“还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!”
赵老太气得打断陆一通。
想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竟然挨了女人的打,她恨得牙根痒痒。
眼见萧沁棠的鞭子已经被自己儿子拽住,她立刻一撸袖子,边喊着“贱人我跟你拼了”,边伸手便扑向了萧沁棠……
然而,她还没碰到萧沁棠,便被抱月连同几个陪嫁的丫鬟一把推开了。
俗话说丫鬟随主,她们跟在萧沁棠身边这么多年,从小在将军府里,不说是心高气傲,那至少也是横行霸道。
自从来到陆家,眼看着自家主子被陆家人怠慢不算。就连她们自己,也整日地被赵老太当做粗使丫头玩命使唤,心里早憋了一肚子怨气。
如今见赵老太竟然还想打自家主子,她们一半护主,一半泄愤,顺势便跟赵老太撕扯起来。
“娘!”
见自己的母亲被丫鬟们揪着头发打,陆一通目眦欲裂。
他连忙上前想将丫鬟们都扯开……
这时候,萧沁棠一抖鞭子,直接将他甩到了一旁。
然后挥着鞭子,对着他便是一顿抽。
这下整个陆宅彻底乱成了一锅粥。
抽鞭子的,扯头发的,哭嚎咒骂的,痛苦打滚的……把下人们看的都愣了。
“你们还愣着做什么!”
陆一通气得大喊。
他跑到堂屋,边连滚带爬地躲避着萧沁棠的鞭子,边着急地看向缩在门外的小厮们和丫鬟。
他指着萧沁棠命令,“你们快进来!谁要是能把她手里的鞭子夺走,我重重有赏!”
“我看谁敢!”
萧沁棠拎着鞭子睨了缩在门外的众仆人一眼,狠狠将鞭子一甩……
“啪!”
破空声响起。
众仆人听的一阵牙酸,连忙缩着身体跪了下来。
与大户人家的家生子不同,他们都是陆家发达后新买来的下人,与陆家既没什么感情,也没经过什么调教,自然就不会有多少忠心。
若萧沁棠是个没有背景的普通泼妇倒也罢了,众人一股脑地扑上去拿下便是。
但谁让她姓萧,是萧将军的妹妹呢。
如今,虽然萧重景被革职了,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到底也不是他们这种人能得罪的。
万一人家又东山再起了呢?
况且,他们心里也清楚,陆一通目前就是个吃软饭的,手里没什么钱。
他们的月钱,说到底还是得指望萧沁棠的嫁妆。
把萧沁棠得罪了,万一扣钱可怎么算?
因此,无论陆一通如何地威逼利诱,他们发着抖,将五分的害怕演成了十分,始终不肯上前。
挨着抽,陆一通心中暗恨。
正当他下不来台,也不知该如何改变自己的处境时,萧沁棠忽然小腹一痛,胃里一阵恶心。
她踉跄扶着椅子,忍不住干呕起来——
“哕——”